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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治好高血压的不是药
从法院出来，孙建国直接上了赵玉竹的车。穿过繁华的都市街道，沿途经过南州名吃老姬火锅鸡、杨记羊肠汤、老渔翁海鲜馆，经过运河大桥、清风楼，迎宾大道右拐时，南州标志铁狮子一闪而过，汽车一路向高速口驶去。半个多小时，车子上了京沪高速，加速很快上了120迈，一直向北，奔北京方向而去。
孙建国不能不百感交集，人生起伏跌荡，从呼风唤雨、手握实权的正处级干部一下子沦为阶下囚，以为这一生要把牢底坐穿，想不到又无罪释放。既然无罪释放，就可能官复原职。是小莉和玉竹救了他，他还曾经以为是小莉举报了他，他错怪了小莉，可是小莉听不到他的道歉了。此刻，他多想紧紧地抱着玉竹大哭一场，他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他看了看玉竹，玉竹面色如水，平静地开车。
两个多月连惊带吓，吃药也不正常，有一顿没一顿的，高血压犯了不说，头晕、腰疼、胃疼、记忆力下降，浑身无力，孙建国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孙建国平复了一下心情，拨通了市委书记高仁民的电话，汇报了自己的想法。高书记安慰了孙建国几句，说通过这件事，查清了他没有什么腐败问题，这也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干部是禁得起查的。要他放下包袱，养好身体，市委决定给他官复原职，回来继续工作。鉴于核电池项目1000亩土地荒废了一年多，孙建国应承担一定的领导责任，给他一个留党查看处分。休养的事，可以公费到北戴河疗养。孙建国谢绝了高书记的好意，说休养的事就不给组织添麻烦了，自己找个地方静静。高书记同意并表示理解。
高速上走了两个小时，车子到了北京东南五环化工桥，右转进入东五环、北五环，上了八达岭高速，回龙观出口下了高速，进了回龙观大街，红绿灯掉头，车子驶进了龙城假日酒店。
开好房，赵玉竹说：“你先洗个澡，睡会觉，旁边有华联商厦，我去给你买衣服，换下来的全不要了。内衣先穿一件酒店的。”
“衬衣41，裤子33，你带着房卡吧，我睡着了你就自己进来。”
赵玉竹拔了房卡带上门走了。孙建国在插电孔里插上身份证，脱下衣服，直接扔在垃圾篓里。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洗澡水哗哗地流下来，象是让水冲走几个月来的晦气，一直冲了半个多小时，才洗好擦干净吹干头发走出来，拆开酒店的健将内裤穿上，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多少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好象过了几个世纪一样。醒来一看，床头柜上放着几件衣服，拿过来一看，红豆西裤一条，休闲裤一条，雅戈尔T恤一件，衬衣一件，宜而爽内裤两条。起来穿上衣服，又洗了脸，响起了敲门声。
孙建国开门让赵玉竹进来。
“睡好啦？”
“这一觉睡得好，你去哪了。”
“我刚回家一趟，就在对面小区。”
“为了救我，害得你房子都没了。我给你先把房子买上吧。”
“你的钱，我不想用，不蹋实。这个事以后再说吧，先把身体养好，走，吃饭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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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酒店，赵玉竹开车，左拐右拐，不到10分钟，来到一个叫芦月轩的饭店。孙建国驻足门前欣赏一会儿芦月轩三个字，柔中带刚，粗中带细，竣厉中带着俏皮，绝对是大家所写，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写不出这字。
这是一家专门做羊蝎子的饭店。就是带里脊肉和脊髓的完整的羊脊椎骨，因其形跟相似，故而俗称羊蝎子。羊蝎子常可用来做，味道鲜美。羊蝎子低脂肪、低胆固醇、，富含钙质。易于吸收，有滋阴补肾，美颜壮阳功效。芦月轩羊蝎子号称是全北京最好吃的羊蝎子。
二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赵玉竹要了一瓶长城干红，让服务员找厨师切了一个紫葱头，泡上酒。
“这酒降血压，吃完饭把车放这，咱们打车回去。”
“明天上午咱们去看一个老中医，他爷爷是周总理的保健医生，我刚找了卫生部办公厅的一个朋友给联系好了。然后送你到白云观，通过国家民宗委的朋友联系了那里的无为道长，跟他学习内功导引之术，身体很快就能康复的。这是最大的事，别的都放下。”
“我是不太霸道了，象在学校一样，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就给你安排好了？”
赵玉竹接连说了半天，一大铜盆热气腾腾的羊蝎子端上桌来。
“你想得太周到了，赶紧吃吧。”孙建国想说谢谢，可怎么也说不出口，谢谢两个字怎么能表达他的心情！两人都饿坏了，抓起一块羊蝎子就吃。名不虚传，这羊蝎子炖得极烂极入味，轻轻一拉扯，连筋带肉都下来，口味厚重。两人边喝边吃，最后又要了一盒手磨豆腐，以木盒盛装，新鲜雪白，有清香的豆腐原味，中和了厚味的肉食。
两人打车回到宾馆，宾馆门口两人分手，看赵玉竹消失在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了，孙建国才向电梯走去。
第二天，两人来后海附近的一个四合院，离恭王府不远。门口没有任何标志，进院到客厅坐下，早有十来个人在等着。能来这的，不是高官就是巨贾，要不就是演艺界名人，还得提前几个月预约。赵玉竹交了3000元挂号费，和孙建国坐下等着。四周的墙上挂满名人字画，孙建国一幅幅欣赏，时间倒也过得很快。直到快12点，才轮到叫号。
老中医望闻问切，有二十多分钟，最后说，没大碍，西药可停，在中医学里，高血压并非不治之症，但要注意心境平和，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最后给开了一幅药并做了解释：黄芪15g，黄精10g，西洋参5g，枸杞子10g，玉米须10g。黄芪是补气第一药，可以补养五脏六腑之气，黄精滋肾补血，西洋参滋阴补气，中和黄芪的热，枸杞子滋补肝肾，玉米须利尿消肿;清肝利胆。几种药搭配起来，君臣佐使，补气血，和五脏，顺三焦，必能药到病除。
又交了600元药钱，抓了药，出了后海，找了一家老北京小吃，要了豆汁儿、驴打滚、蛤蟆吐蜜、焦圈、糖火烧、豌豆黄、炒肝。吃完直奔白云观。
白云观为道教全真派十方大丛林制宫观和道教全真三大祖庭之一，位于北京西便门外。始建于唐，名天长观。金世宗时，大加扩建，更名十方大天长观，是当时北方道教的最大丛林，并藏有《大金玄都宝藏》。1957年成立的中国道教协会会址就设在白云观。
到门前赵玉竹给道长打了电话，不多时，无为道长迎出门来，左手伸掌与胸前掌心朝右，右手浮尘甩出面前画一个半圆，架在左手肘处，向赵玉竹和孙建国鞠躬行礼，真个仙风道骨。二人正不知如何答礼，无为右手拂尘朝前一指，把他们引进门去。
无为接过赵玉竹的药，递给随行的小道士。房间早已安排好了，看了房间，放下行李，道长给讲了生活疗养安排和注意事项，两人道了谢，赵玉竹说得赶紧回单位看看，请了好几天假，不知攒了多少工作。
送走赵玉竹，道长给孙建国发功治疗，孙建国只觉一股热流沿脊椎督脉而上，又沿人中、丹田任脉而下，深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半小时治疗结束，药也熬好了，喝了药，休息了会。傍晚时分，道长又教给孙建国道家绝秘养生导引之术。自此，每日如此，赵玉竹抽空来看他，不觉一月过去。孙建国感觉体力大增，血压也基本正常了。
这是个周六，赵玉竹又来了。看孙建国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就说你这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换个地方吧，这里毕竟条件艰苦些。要不，去香山宾馆住些天？孙建国说好。
于是两人再次向道长道谢，临走，赵玉竹拿出一盒和田玉围棋，赠予道长，道长含笑接过，目送二人上车离去。
香山宾馆原是康熙皇帝避暑行宫故址，由国际著名美籍华裔建筑设计师先生主持设计的一座融中国古典建筑艺术，园林艺术，环境艺术为一体的四星级宾馆。宾馆位于北京西山风景区的内，坐拥自然美景，四时景色各异：依傍皇家古迹，人文积淀厚重；此地水清气新，为休闲旅游有氧健身的佳境。
玉竹是真会找地方。下了车，孙建国四下一望，不禁叹道。
开好房间，打开行李箱。
“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赵玉竹问。
孙建国一看，“文房四宝，还有这么多书？”
“你在这看书、练字、爬山、思考，还有刚学的导引功要接着练，享受几天心目中真正向往的人生。”
“这看书是不错，不过还需要红袖来添香啊。”
“去！别没正格的，吃饭去。”
云南菜是香山宾馆的主打菜。两人点了过桥米线、小米椒炒鸡枞菌、腾冲酸汤鱼、薄荷牛肉卷，又要了一坛自酿的米酒，主食是菠萝糯米竹筒饭。
两人边吃边聊。赵玉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学校让我在开学典礼上致辞，你说讲什么好？”
“哪个学校？”
“还有哪个学校，母校，北师大啊。”
“这得好好想想，给师弟师妹做报告，不容易，说主旋律吧都不爱听，不说主旋律吧你这身份又不合适。”“谁说主旋律就都不爱听？我就想讲主旋律，讲信仰，题目就叫《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我们依然需要信仰》。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一个人没有信仰也是没有前途的。”
“主题不错，讲好不易，还有一个月，你写出稿子来我帮你看看。”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山路弯弯的，今天就别回了。”
赵玉竹犹豫了一下，“那我再开个房。”
“我一个废人，你怕什么？”
“那你可不许碰我。”
“放心吧。”
洗漱后躺下，孙建国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赵玉竹给拿到了一边。孙建又伸了过去，一下子抓住赵玉竹的手，把赵玉竹搂在怀里。赵玉竹呻吟了一下，小声地啜泣起来。孙建国轻轻抚摸着，等了一会儿，赵玉竹停止了啜泣。孙建国轻轻吻干了赵玉竹脸上的泪，慢慢褪去赵玉竹的衣服，忘情地吻起来，吻遍了赵玉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要把赵玉竹吃到肚子里。
突然孙建国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近一年没有反应的下面一下子有了反应，昂首挺胸地立了起来。他象一个古代的将士，跃马扬鞭，挺枪便刺，先小心地试探了几下，随后长驱直入，两人同时啊地大叫一声，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这是一场等待太久的战争，双方都要把对方的灵与肉揉到自己的血肉里，都要把这些年失去的一下子补偿回来，都要把自己的爱一丝不剩地全部给对方。这一战，从高山到大海，从平原到高原，直到用尽最后一颗子弹。
这才叫做爱呢。孙建国想，爱情巅峰时刻的性生活叫做爱，没有爱情的性生活不就是交配吗？他想起小时候看狗啊羊啊交配的情景，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占便宜啦。“
孙建国不敢说狗啊羊啊，就说：“我想到你功夫会很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你……，我不理你了。”
“建国，你说这老中医是神啊，把你的病都治好了。”
“治好我病的不是老中医，是你的爱。”
“这会知道说爱了，早干嘛，让我等了这么多年。”
“早说怕你不同意。现在是时不我待，都这年龄了，再不说，怕没机会了。”
“我都人老珠黄了，你们男人都喜欢年轻的，什么时候你厌倦我了，说一声，我就自动离开你。”
“玉竹，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别说傻话了。”
“建国，我想跟你说说你那钱，留着总觉得是块病。不如捐了吧。”
捐，孙建国不是没想过，可真是有点舍不得啊。人往往这样，看得破，忍不过；想得到，做不来。
“捐了，你的房怎么办？”
“我不想在北京买房了。再干几年就办个内退，咱俩一块到海南找个靠海边地方，租块地，过面朝大海的生活。”
“这也是我一直向住的生活。可是我有克妻命，两个老婆都没了，你不怕吗？“
“和我在一起，你的命就变了。”
“要是我在监狱里出不来，怎么办？”
“等你。唉，你说什么是爱情？”
“啪啪啪就是爱情。”
“无聊，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最起码这是个大前提。你想啊，你和一个人在一起，连和他（她）啪啪啪的想法都没有，那还谈什么爱情？”
“要是我的病一直不好，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虽然那事很重要，但和感情比起来，还是第二位的。感情可以抵销一切外在的东西。因为咱们是同学，校园里的爱情是最纯真的。人一到社会上，什么都要看条件了，没有爱情，只有婚姻。说是交易有点难听，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咱们班的张桂珍嫁给天津的一个官二代，因为不能生孩子，让男方给赶出来，净身出户，多可恨可气。可见没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就象没有蜡烛的灯笼一样。”
“我们要成为伴侣中的最高层次—灵魂伴侣，满足下半身，温暖下半生。道理是这样的，可是那你想了怎么办？”
“买根黄瓜自己捅。你个流氓、坏蛋！”说着，赵玉竹的手伸了过来，这一摸，孙建国又有了反应，没等他翻身，赵玉竹早骑在了上面。
这一晚，两人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天亮时分，才紧紧搂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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